【赤安】短篇同人《不存在的邻近》
＊＊＊接上篇日常向邻居梗＊＊＊
＊＊＊降谷零变小梗＊＊＊
“噔噔——”
正全神贯注钻研任务所需资料的时候，力道适中的敲门声传入了耳畔。
赤井秀一停下了手头翻页的动作，觑起眼睛，如同一头在暗中观察等待兔子逐步靠近的狼般，视线从纸张转移向了门口，边听着断断续续的敲门声，边缓缓拿起了桌角上的手枪。
现在是白天，上班日里不可能会是降谷君敲门。
为了监察目标而暂住到这里来，但他并没有告诉卡梅隆和茱蒂这里的地址。
会是谁？
敲门声停了，赤井秀一左耳贴着门背，隐约听到了门外有人在对话，可惜音量过小，分辨不出来音色。他攥紧了手枪把柄，不放过门口任何一丝动静。
俄而，敲门声还是固执地响起了，伴随的还有并不陌生的少年声音，饱含着无奈道：“赤井先生，是我啦……”
闻言，三分之一的警惕卸下，赤井秀一打开了条门缝，在瞅到江户川柯南的熟稔蓝色装扮后，解开了门栓，疑惑地俯视着对方：“柯南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门口只站着柯南一个人，可刚才他的确听到了对话声。
“这个……”被赤井秀一犀利目光扫过之时就仿佛被X光给把身体里里外外看透了个遍，受其压迫的柯南讪讪地挠挠脸颊，迟疑地扭头向了对方看不到的旁边，为难开口，“降谷先生……那个……”
未等话语中人现身，赤井秀一便先欲一探究竟地伸出了头，然后就，愣住了。
降谷零变小了。
变成了只是比柯南稍高一点的瘦削体型。
所穿的似乎是情急之下所找的儿童码白色T恤与肥大的灰色短裤。
不过那双下垂的海蓝色双眸以及在看到赤井秀一后所盛的厌恶并没有变。
兴许是被怔忡的赤井秀一盯得太久，不自在的降谷零抬起脚，朝对方的小腿上就是悻悻地一个猛踢。小孩子的力道对于皮糙肉厚的大人来说不值一提，但还是把赤井秀一的神给踢了回来。
“变小了也还是这么不可爱啊。”佯装吃痛地揉了揉小腿被踢的部分罢，干脆蹲下来的赤井秀一伸出了宽厚的手掌就是往降谷零浓密柔软的金发上一捣腾，边不管不顾且乐在其中对方的挣扎号叫，边转头向柯南问道，“所以究竟是发生了事情，降谷君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他也被人喂药了？”
“没错，”谈到正事，敛了无奈神情的柯南摩挲着下巴颔首，“降谷先生本是为抓捕一批偷偷研制APTX4869的罪犯，结果任务意外败露，降谷先生就和那些罪犯们打起来了，打到中途他的同事突然打来电话导致他被揪住了破绽，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不过幸好罪犯还是一个不落地抓到了，只是需要辛苦一阵子降谷先生了。因为灰原和阿笠博士重新研究发现那些罪犯们制造的这款ATPX4869并没有解药，似乎是还在初级阶段，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降谷先生就会变回来了。”
一大段的解释落下，降谷零落在赤井秀一身上的拳头的力度也已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为了能好好消化柯南的话语，赤井秀一轻而易举地便把变小了的降谷零给拦腰抱了起来让他靠着自己的肩头，自认为兴许这样他能安分下来，结果对方因过于羞耻的动作而面红耳赤地大吼大叫起来：“放开我！我才不要FBI抱！我才不是小孩子！放开我！！赤井秀一！！！”伴随着的又是一阵雨点般落下于后背的重锤。
明明心智上已经是个二十九岁的男人，可是他的所作所为却完全符合一个六七岁孩子才做的事情。
赤井秀一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手，就是往降谷零的小屁股上轻轻一拍。
！！！
现在轮到降谷零与目睹一切的柯南愣住了。
很好，终于停手了。满意的赤井秀一则再次将目光放在了柯南身上，继续问道：“再然后呢，你们为什么找上我？”
“呃……因为赤井先生和降谷先生现在是邻居关系，所以就想拜托赤井先生能照顾一阵子降谷先生……”看来果然是找对人了。反应过来的柯南把后话噎在了喉咙里，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如今仍在震惊中而安安分分趴在赤井秀一肩头的降谷零，暗自松了口气。
“你居然会同意啊，降谷君。”闻言，赤井秀一的语气里多了些不易察觉的得意。
温热气息的喷洒才使降谷零回过神来，他恶狠狠地嘁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开口解释道：“你以为我愿意吗！要不是看在柯南君担心我的份上，我才不会和FBI呆在一起！”
“哦？”赤井秀一饶有兴趣地挑眉，“那像我之前作为冲矢昴一样暂住在柯南君家不好吗？那里可没有你讨厌的FBI。”
怎么自己的家莫名其妙就成收留所了……柯南默默在内心吐槽着，讪讪回答：“那个……赤井先生，最近我家里来了些我爸妈的客人会暂住一阵子，所以不太方便给降谷先生提供住处。更何况降谷先生现在是和我一样的形态，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很棘手……虽然说很突然，但是这也是缓和你们俩关系的一个办法嘛，赤井先生，你也不想和降谷先生的关系一直这么差吧？”后话是附于耳边悄声的嘀咕。
“好。”受委托人郑重地颔首允许了，然而发觉一直是柯南在滔滔不绝，肩上人除了会锤会啃会骂之外没有任何表示，话语的矛头便倏地转向了其，“降谷君，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可都是柯南君在委托我啊。”
“我和你之间没有可什么可说的，我是不会拜托你的，但我也不会让你白白为我付出。”趾高气昂，向来是降谷零的作风，日常的严词如今被奶声奶气地道出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一天15000日元，怎么样？”
果然大人与小孩还是有区别的啊。柯南又是被晾在了旁边，默默关注进展默默吐槽。
别有深意的微笑展露于赤井秀一的脸庞，他站起蹲麻的身子，边将降谷零揽紧边附在其耳旁用仅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音量揶揄：“我不需要你的钱，降谷君，我只需要你好好享受，你将会拥有的，公主般的待遇。”
……
上次的咖喱饭很好吃。
降谷零一直在心里掖着这句话。
但是他才不会再吃第二次。
尤其是在厨师本人面前，他要防止一切会流露自己情感的事情发生。
于是乎在赤井秀一正在阳台与同事电话联系之际，已经开始逐渐适应变小形态的降谷零搬来了张高腿椅，吃力地迈着小短腿站了上去，刚好是可以自由发挥的高度。
他已经思忖好了要做的菜肴以及所需的食材，撸起袖子，视线便开始在灶台上游移，寻找着食材。
酱油…酱油…酱油在哪？降谷零困惑地蹙起眉毛心想，灶台上不见，那么——壁柜里？
变小了之后，果然很多事情就变得棘手起来，就比如拿壁柜里的东西，需要在高腿椅上再踮起脚，奋力伸长手臂去够壁柜的门沿。
该死……他左手支撑着灶台，右手极力向前，再差一点，再差一点他就能够到壁柜的把柄了。结果，突如其来的双手轻而易举地，就把壁柜门给打开了。
“想要什么？”赤井秀一站在他的身后，宽大的身影把他整个人都给笼罩在了其中，他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健壮修长且青筋凸显的手臂。
“想要你滚。”无名火再次燃起，降谷零斩钉截铁地回绝，决定在灶台上找个能代替酱油的调味品。
赤井秀一也不说什么，就是静静地靠着灶台看着他自己捣腾，沉默的气氛忽地就在两人之间展开。
“笃——”
而打破氛围的是断断续续的切菜声。
继续逞强的降谷零按住砧板上的黄瓜，有些费力地提着菜刀，一点一点缓慢地切入其腹地，才得以歪歪扭扭的一片黄瓜片落下。
到底得别扭到什么地步……赤井秀一叹口气，凑上前刚欲开口，映入眼帘的一丝血红霎时让他的心高悬起来。
二话不说，就是把降谷零手中的菜刀给夺过放下，手臂朝他的小短腿一伸再抱起，走向了沙发。
“喂，FBI，只不过是切中了手指而已，我可是受过不知道已经多少次而且比这个重许多倍的伤啊。”降谷零懊恼地坐在沙发的边沿，打量着自己左手食指上方才不小心切到的一道小伤痕，再无奈地注视着赤井秀一从医药柜里抽出一片创可贴，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他摊开了手掌，让降谷零把左手给自己，当事人本想反驳，但既然先前对方说要给自己体验公主般的待遇，那就看看他能搞出什么样的名堂来。
不过，只有变小才能感觉到，原来赤井的手掌，好大。降谷零乖巧地注视着对方撕开创可贴胶布，轻柔地拉过他的手指，慢慢地将创可贴覆上。
这就是狙击手的手指……灵活，纤长，骨感，还有……与之违和的温柔。完完全全与赤井秀一的长相不搭边的形容，可偏偏他微颤的指尖拂过皮肤时，就如同春风吹拂湖面，舒适，使人心头荡漾。
“今晚吃蛋包饭吧，怎么样？”创可贴贴好了，赤井秀一垂下的眼眸霎时抬起，略盛笑意地询求他的同意。
降谷零从方才的失神中挣扎出来，不敢置信地扯开嘴角嗤之以鼻：“据我所知，你除了咖喱饭就不会做别的东西了吧？”
“你来监督，怎么样？”出乎意料的提议。
反正自己都这样了——“好啊，监督就监督。”
那就大发慈悲教教他也无妨。
半个钟后，大致成形的一盘蛋包饭出锅，赤井秀一将成品端放在了餐桌上，继而拉开餐椅，双手一插降谷零的腋下，把他也给端放在了位置上。
“吃吧。”而赤井秀一坐在他的对面，双手肘支撑着桌面，十指交叉枕着下巴，直勾勾注视眼前人。
“哪有盯着人吃饭的啊？”降谷零讪讪地咕哝了句，“你不做你的吗？我的我可不会让给你。”
“我不算很饿，等下吃点Caloriemate就可以了。倒是小孩子容易肚子饿，我要盯着你把整盘都给吃掉，当然，是在能吃的前提下。”于是赤井秀一仍保持原来的姿势。
爱吃不吃。降谷零翻了个大白眼，举起勺子，猛地插进蛋包饭里就是一大勺，入口。
好吃。
他下意识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刚欲继续大口大口地舀饭，刹那又想起来自己可不能把自己的情感暴露出来让赤井沾沾自喜，然而还是被对方给尽收了眼底。
“怎么样？”厨师问。
“依旧三脚猫功夫。”顾客尽量面无表情答。
“但我看你吃的很香啊。”
“那只不过是因为小孩子容易肚子饿罢了。”
“哦，这样啊。”
可爱的家伙。
……
夜晚十点钟。
为了配合小孩子的作息，这突发的一天也要落下帷幕了。吃饱喝足的降谷零赤着脚站在正坐在沙发抽烟的赤井秀一面前，颐指气使道：“喂，赤井，你这里还有没有多余的枕头，最好多出两三个。”
不用猜也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是小女生吗？”赤井秀一闻言嗤笑，一呼一吸之间充满了浓厚的烟味，“我难道还能对幼童做什么？”
“以你的人品也不是做不出来，”他双手插腰，“丧尽天良的事你都可以做个遍。”
对方摁灭了烟头，漫不经心的语气：“没有多余的枕头了，你家要是有，你倒可以拿过来。”
可惜自家里也只有拿来睡的唯一一个枕头。降谷零只好郁闷地坐在房主房间的床沿，使劲给自己灌输错误观念：就当是和条狗睡觉……就当是和条狗睡觉……
可等再次躺在这张床的时候，脑海还是自动弹出了当时赤井刚搬来第四天早晨的画面。
质感与味道，他都未曾忘记。
还有炙热的气息。
“需不需要一个good night kiss？”偏偏在心脏慌乱之际，熟稔的声音又环绕于耳畔。降谷零面红耳赤地扭过头，意外地就跌入了赤井秀一深邃的松石绿眼眸里。
“不要！”他抬腿就是一踢，迅速地拉过角落的被子，整个小人蜷进了还是冰冷的被窝里。
心脏愈来愈不听话了。
偏偏是对着赤井秀一。
偏偏赤井秀一还是抱了下缩成一团的被子，低语：
“Good night，kitten.”
话音落下，灯灭了。
而接下来的几天，降谷零都没有变回来。虽说柯南与灰原会时不时过来探望，但大部分时间里只有他与赤井秀一共处一室。
倒也真是奇怪，不是说是因为任务而暂住在这里的吗，可这几天下来赤井除了去买柴米油盐外就没有什么在工作的举动了，俨然副休假的模样。
实在是好奇对方什么时候卷铺盖走人的想法不断地膨胀，烦扰得降谷零连推理小说都看不下去，斜睨眼身旁在仔细浏览英文报纸的某人，故作只是随口一提起来：“话说，你不是说你是因为工作才搬来这里的吗？怎么几天下来你倒是像个无业游民一样在这里无所事事，啊，你该不会是因为老了所以推理技术退化了吧？”
实际上赤井秀一的任务在搬来这里两个星期后就办妥了，就差抓捕目标向上级交差了，可是交差了任务就意味着要搬离此地了，要是降谷君知道了自己的目的，现在就不可能乖乖地坐在这里看书了吧？他与降谷零对视了片刻，转而又将问题抛了回来：“倒是你，你没有告诉警察厅你的情况吗？”
“哈？”降谷零对于他又将问题矛头指向自己感到了不爽，拧着眉头哼哼，“没必要告诉他们大惊小怪，要是告诉了他们我的麻烦事情会更多。”
“啊——”恍然大悟的长音，赤井秀一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露出狡黠的微笑，“那这么看来，我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啊。”
顷刻间，闻言的降谷零从脸颊至耳根的绯红先比心思出卖了他，他气急败坏地就是拎起旁边的抱枕去打去啃眼前人，连珠炮般的骂声回荡于整个屋子。
缘于对方是小孩子的形态，赤井秀一并没有计较地还手，任凭他把自己打倒后倾躺在了沙发上，任凭他粗鲁地薅自己的鬈发，任凭他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进行日常的骂语。
就这样娇纵着，因为自己不想和他成为敌人。
因为自己对他怀抱着，最不该怀抱的心意。
瞧身下人没有还手的意思，降谷零自娱自乐着片刻也没了兴致，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就这样居高临下地坐在他身上，回到刚才的问题：“你呢，你的任务到底完成没有？”
“没有，”赤井秀一曲起左手壁枕在自己的脑后，慵懒地注视着他稚嫩的脸孔，“只是有了点进展而已。”
“究竟是什么任务？我们警察怎么会不知道？”据他所知，最近这里频发幼童被拐卖事件，目前凶手仍在潜逃当中，除此之外一切还算太平，但仅仅一个拐卖分子，应该难不倒赤井……
瞅降谷零对自己的事情难得这么上心，赤井秀一倒也难得起了恶作剧的心思，笑着卖关子问：“那么想知道？”
料想得到定是嘴硬的回答，甚至目光刻意瞥开没去看他：“我只是想看看你们FBI有没有又抢我们公安的人，要是抢了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当然有抢。
赤井秀一吾自在心里回答。
而且抢的就是你本人。
但是表面上他莫名嬉皮笑脸起来，抽出了后脑勺下的左手，凭着腰力，轻松地坐起来揽过降谷零的脑袋挨向自己，低语：“等你长大了我就告诉你。”
谁稀罕！！！
咬牙切齿地就是往脸上一脚。
……
毕竟短暂地拥有了一段返老还童的时光，为了不辜负，也为了当事人能留下个好印象，赤井秀一每顿的餐色都在变着新花样。虽然难度一次比一次加大，但他也不辜负的做得一次比一次糟糕。
“算了！”在连续吃了两顿几乎烧得通体焦黑的牛肉与鱼排后，忍无可忍的降谷零制止住了对方撸起袖子准备要开始料理晚餐的举动，无言以对地叹口气，“我出去买菜。”
“那我也一起。”说罢对方放下了手中的锅铲，却再次被制止住。
降谷零边拿起沙发上新买来的儿童码白色外套，边满脸嫌弃地抱怨：“你去了只会碍事，菜又不会选，你就给我好好呆在家里擦你的破枪吧。”
可拐卖儿童案的凶手现如今还被赤井秀一故意宽纵着，要是降谷零以这副儿童形态只身出门，傍晚时刻，人潮之多，最容易作案。实在无法放心。
明知对方是不会听劝让自己跟上，他便后脚出门，远远地关注着小降谷零的一举一动。
况且黝黑皮肤却有着头耀眼金发的稀有儿童，更容易被窥伺上。果不其然，在降谷零去到食品超市开始挑选食材之际，他的任务目标出现了，也就是拐卖儿童案的罪魁祸首。长得倒是副慈眉善眼的年轻模样，很自然地移动到降谷零的身边，故作亲切地询问着类似于“小朋友才这么大就学会自己买菜啦”“不和爸爸妈妈一起来吗”的问题。
不知降谷君是否察觉到了危险，即使有着个聪明脑袋，但小孩身体可不一定吃得消他的行动。假借浏览食品包装的姿态，赤井秀一远远关注着形势暗想，直勾勾瞪着凶手在降谷零走开后依旧在其附近徘徊，甚至变本加厉地在出了超市后故作巧合与其搭讪，肩并肩走在了同一条路上。
啊，早知道应该在降谷君身上安个窃听器才对。赤井秀一这么闷闷不乐地后悔想着，一个箭步向前拨开了人海，把凶手准备拍向降谷零后背的手制止在了半空中，所把握的力度顿使对方手臂青筋凸起。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请问你要带着我的弟弟去哪儿？”愠怒隐隐约约从平淡的一句话里渗透出来，仅仅是与赤井秀一对视几秒，似乎就已被其的眼神给剥夺了全部的生机。
凶手不知所措地避开他过于犀利如刀锋的目光，努力撑起个皮肉笑脸期期艾艾：“啊……原来是这位先生的弟弟啊，我……我是看他一个小孩子走在路上不安全，才看着顺路的份上想要……呃……想要和他聊聊天。”
“谁更安全，不得而知。”
赤井秀一冷哼着松开了眼前人的手，不再去理会对方的瑟瑟发抖，撂下句不留情面的话语，便牵过降谷零没有提着菜的左手，与原路相反的方向离开。
看来出门不久就已经被降谷君发现了，走到这条完全不通往自家方向的路也是故意而为之，就是为了引出自己，看着自己眼睁睁放过诱拐案的罪魁祸首。原来如此，他是极其想知道自己的真正目的啊。豁然开朗的赤井秀一瞥了几眼一言不发的降谷零，加大了握手的力度好使他的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如果我说我真正的任务目标是你，你怎么办？”
华灯初上，抬头仰望，对方的面孔隐藏在了黑暗里，摸索不透神情，唯独沉稳的低音，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关键信息。不确定的答案在降谷零的心里渐渐成了雏形，他收回飘忽的视线，垂首盯着鞋面，降了声音的温度：“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了，”赤井秀一停下了脚步，站在了公寓的房门前，注视他的眼神清冷，“你以为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什么值得我驻足的？”
不确定的答案变为了确定。
刚成雏形的心意变为了具体。
乒乒乓乓搬弄厨具的声音再次响起，黑色的身影在开放式厨房中不断穿梭，买了的新鲜食材没有动，降谷零拒绝了这次的烹饪监督，示意厨师随便做做就可以了，自己则定定坐在餐椅上，紧握的双拳搭于双膝，垂首，若有所思。
他不想变回来了。
他害怕变回来之后这一切又都恢复成了原样。
赤井不会再温柔地给自己贴创可贴，不会再耐心给自己变着花样做饭，不会再用宽厚的大手抚摸自己的头露出难得的欣慰微笑，不会再任由自己看书时把双腿放在他的大腿根上，不会再帮自己吹湿漉漉的头发，不会再在睡前给虽然表面上不情愿的自己唱摇篮曲……
即使赤井说了他的真正目的，等到自己恢复原样了，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该怎样找理由，才能改变这长久以来争吵不停的敌对关系。
说是敌对关系，实际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这么认为。
就这样忧心忡忡的夜晚过去之际，翌日早晨，偏偏最不愿意的时刻，却被迫成全了。
降谷零他，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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